清晨冷清的花街,薄薄的晨雾中一长一短两条细细的身影缓缓挪动着脚步。
“你跟那人是什么关系?”吕青心中彷徨了很久,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昨夜的萎靡之声,还有那看似主谋之人向老板索药之举,对于从八岁就入青楼,十岁起便被迫接客的他而言并不陌生。本以为是被挟而为之,但看他此刻神清气爽的样子却又不似,堂堂八尺男儿何以委身于人下,冥月真是如此无气节之人吗?
冥月懒懒的打了个呵欠,见吕青面露鄙夷之色,呵呵嗤笑两声,“吕青,你现在跟着我,你就叫吕青,如你不愿,自然可另选个满意的名字,随意!”旁边的吕青闻言先是站在原地有些发懵,冥月也无等他之意,自顾自的往前走着。看着冥月渐渐远去的身影才恍然大悟的吕青,随即又急急跟上了冥月的脚步,收敛起自己的不敬,亦步亦趋紧随其后。
军营的日子很平淡,白日里练练兵,晚上与同僚们喝喝酒,侃侃黄段子,时不时的也领着些小兵到街道上去耍耍威风,倒也惬意得很。但这样的优待也仅限在都京,其它地域的将士绝不会如此悠闲,特别是在边关,温饱都有困难,更别提悠闲了。
今日的冥月如往常一般被苏慕之硬逼着一同练武,这让已闭关修练两年的冥月甚是不爽,逮着机会就开始偷懒。
“吕兄,你怎么还是根以前一样懒散呢?输给你真这样半吊子的军人,真是我此生最大的耻辱。”苏慕之虽心有不甘,却又拿冥月无可奈何,只能寄希望于这菲薄之词还能激起此人的男儿血性。
可惜这冥月就如那粪坑里的玛瑙一般,听闻此言不怒反笑,“苏兄,人生苦短,你干嘛这么想不开呢,得偷懒时且偷懒吧。等你没机会了,后悔都来不及,别怪兄弟没提醒你。”这话可把那憨厚的黝黑小子气得不轻,可又无话可驳,只得将手中的长戟一阵狂刺,以泄其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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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时值大宇王朝九十一年一月,北境告急,匈奴大军攻破边境宜城,势如破竹、锐不可挡,似有直捣都京之势,皇帝陛下欲御驾亲征,太子殿下孝而代之,陛下甚慰。派三万Jing兵增援,任苏卫为镇北将军,太子轩辕昂为监军,其余将士均由镇北将军与太子亲选。
年过十六的冥月官复原职,任太子侍郎并兼任副参军一职,稍长一岁的苏慕之被任命为镇北将军麾下中尉。
临行之时,皇帝陛下有感其垂老之势,宣于天下,太子完胜而归,则传其位。此话一出,大将军一系是士气大振,苏家之将士更是摩拳擦掌,待建奇功。
一身戎装的轩辕昂踌躇满志,携众将士及身后三万Jing兵踏上了未知的征程。冥月看着前方意气风发的昂,那愈发相似的形貌再次与心中深处的凌飞重合。许久未曾碰触过的回忆,竟让他的眼眶有些shi润,模糊了的身影是否就是凌飞?一路上这样的疑问一直冲击着冥月的理智。
日夜兼程中,不断收到前方吃紧的消息,昂意气风发的神态也被焦灼所取代。仿佛是受到主帅的感染,军中气氛也无比压抑。冥月倒是不在意的,大宇皇朝的兴亡胜败与他何干,他现在的目标是随性的活着,恣意的挥霍这一世的人生。
这场战争对于他而言,若立军功受封爵位,只是增加了一些自己在朝廷中恣意为之的筹码,如若无所作为,以他现在的资本与太子和七皇子的器重,回朝后也无性命之忧,所以此时的他保命是第一要务。幸而太子给他安排的职位也甚合此意,都不需他冲锋上阵,他也乐得逍遥。只是在如此心无旁骛的情形下,他的眼中却只剩下那令他怀恋的身影,冥月并不回避自己奇怪的情绪,恣意满足那贪婪的心。
刚到边境的昂,终于迎来了几日里不曾有过的好消息,匈奴两万大军迫于大宇三万援军将近,已退出边城,守于边境处,与吾军成相峙之势。
太子率领的大军入城时,只见残垣断壁,零星散落着未来得及清理的尸身横于其中,烟熏火燎后的黑色痕迹犹在,暗红的血迹更是让人触目惊心,所经之处满目疮痍。
此处守军将领为太子轩辕昂陈其战况,“吾戍边大军一万,折损近半,这匈奴起先只是一小股部队sao扰,不足片刻,便倾巢而出,足两万大军打得我军猝不及防,只得弃城而去。此次匈奴撤退,将吾城中粮草尽毁,所余之流民杀之殆尽。”
垒营于城外百里处,稍作安顿,轩辕昂便集结将领于帅帐中商议战事。一致认为吾军之数近敌军两倍,且敌军有畏敌之色,当直面以功之。决议三日后,由太子及镇北将军率众部伐其不意。
“冥月,你有何看法?”商议后,休憩中的昂随意的问着这在参事会议上还插不上嘴的小小副参军。“微臣以为,这匈奴退得过于蹊跷,其中恐有诈。”此刻的冥月知道此行绝不会如所想的那般顺遂,匈奴多骑兵,个个骁勇善战,且熟悉地形,近可功,退可守,何必撤退,必是欲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