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又问窦婴:“他们还做了什么?”
窦婴微微皱起眉头,又把思绪拉回到那时候……
逛了一遍市肆,刘彘焉了,刘叔饿了。三个人找地方吃饭,路过蹴鞠场,刘叔对蹴鞠场那高出周围其他建筑一大截的观望台特感兴趣,就问窦婴:“那是什么?”
半辈子没说过谎话的窦婴看了看观望台又看了看刘叔动了动嘴皮没有说话。刘叔本来只是随口一问,见他这模样,反而对那地方起了莫大的好奇心。
“走走走!去看看!”
他拉着刘彘一头扎进了蹴鞠场,一进门,一个类似于运动场般的存在豁然出现在眼前,刘叔看着这地方两边竖立的钻了洞的牌坊,悟了:这是蹴鞠场啊!一定是蹴鞠场!他兴奋了,拉着窦婴的袖子高叫道:“窦詹事,你看!这是蹴鞠场吧?是大汉朝的蹴鞠场吧?蹴鞠啊!真的是蹴鞠啊!还有蹴鞠场啊!”
窦婴怎么听这话怎么别扭!
一边儿的管事笑了:“小少爷这是第一次来咱们这儿吧?给您个单间,再给您上点儿点心,您慢慢看?”
“还有包房啊?!”刘叔对古代人民的商业头脑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窦婴无语,只当没听见,直接领着刘彘进了单间。
一碟花生米上来,刘叔激动的心情平复了不少。刘彘倒是激动起来了——
“是蹴鞠啊?!”小刘彘突然拍案而起,扭头,用心心眼儿盯着窦婴:“窦詹事,我能下去看看么?”
……
窦婴面对这此起彼伏的兄弟俩,那是相当无语!
但沉默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沉默在刘彘眼里只会被当成是默认,所以窦婴字斟句酌:“场下的蹴鞠手都是游民。唔……游民么,就是指那些不事农耕、只凭借些奇巧yIn技混口饭吃的人……”
刘彘爽快地道:“窦詹事,我明白!游民就是像你这样的人嘛!”
……
这孩子不是在讽刺他吧……不是吗?真的不是吗?果然是在为就学的时候自己每天叫他临帖而报仇吧?是吧?是吧?
窦婴沉默了。
刘叔在刘彘的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说什么呢?!”刘叔训斥他,“游民胸无点墨,窦詹事学富五车,两者怎么能混为一谈?!让你下去,就你这小不点儿,一准儿得淹没在人海里!你想看什么?说说!为兄委屈点儿下场替你去看!”
……
这一回,刘彘和窦婴同时无语。刘叔也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三两步就出了那包间。走到观望台侧边的楼梯上,一油头粉面的小男孩带着一帮子仆从拾阶而上,恰好和他打了个照面!
“哟!这孩子真漂亮!哪儿来的?”那油头粉面的小男孩笑了,回身问他身边的管事:“什么来头?不知道就去打听打听!”那管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刘叔,躬了躬身领命而去。其余的仆从很熟练地各自站开,把走道给堵上了。刘叔怔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人家这是想干嘛。
对方笑嘻嘻地凑过来:“交个朋友?”
刘叔看着那张距离自己不到二十公分的脸,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摇头道:“不必了。萍水相逢——”“别这么冷淡嘛!”那油头粉面的小男孩厚着脸皮打断道:“萍水相逢也能成为知己的,不如你给我个机会?”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刘叔摸着鼻子沉默了两秒,终于后知后觉:搞什么啊?这人是在调戏我吧?真的是调戏吗?男人也会被男人调戏?仿佛是被提醒了什么重要的事物,他灵光一闪,豁然想起一长串名字:弥子瑕、韩嫣、邓通、董贤……别了!他后退两步,呵斥对方:“一边儿去!我没那兴趣!”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自己没兴趣?”
对方不依不挠地又贴上来。
哟,这小子还挺执着啊?
刘叔意外了,再次打量眼前这人:浓眉、大眼,鹅蛋脸,头发上擦着油,那叫一个光溜;再看他的穿着:一身锦缎,脖子上挂着金镶玉的项圈,腰间还坠着玉佩,绝对的一身富贵;再看他的动作——
刘叔笑了:这货干打雷不下雨,调戏了好几句,连手都不敢伸——那小手还握成拳头紧张得藏袖子里呢!他突然有了兴趣:“你——”
啪!
话没说完,一木匣子擦着他的头发正中那油头粉面的小男孩的额头!
刘叔一怔,刘彘怒气勃发的声音就从他身后传来——
“大胆!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
这一声断喝实在是太有气势了,以至于在场所有的人都被震住了!令刘叔哭笑不得是,还真有几个侍卫不知打哪儿跳出来准备去抓那油头粉面的小男孩,那小男孩不知是被刘彘打晕了还是紧张害怕,一连退了好几步,他身后的仆从就顺势一拥而上——眼看着两拨人马就要在这狭窄的楼梯上打起来了,刘叔忙喝住自家人:“住手!”
两边的人马,三十几双眼睛顿时齐齐看向他。
刘叔清了清嗓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