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别无所获地站在花圃外,等着易大人的命令。不一会儿,易飞白便遣散了所有京兆府的缉事。
“除了我的家仆,其余闲杂人等,通通自行回城!”
钱锦见状对两人说:“不如咱们绕道后山吧,走前山的正路,怕是又会遇到那几个瘟神。”
“怕什么!”戴唐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反正今天也拿不到花了,他们要再找事,大不了打一架呗!”
徒南抓住他的手,把他往后山的方向带:“筷子都拿不稳的人,就不要逞强了。”
戴唐从来都是很听他的话的,眼下又被他拉着手,心里别提多激动,早把那群人忘在脑后了:“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晕乎乎地走了半天,好不容易下了山走到官道上,戴唐又偃旗息鼓了。不为别的,就因为他这时候才想起来,还要再走两个时辰才能走回京城。
“我不走了!除非有人拿轿子抬我,否则我以后就住在这儿了!”他往地上一蹲,说什么也不肯移动半步:“我又渴又饿又累!我要吃饭!我要喝汤!我要睡在床上!”
钱锦抓着他的手,把他往前拖:“别瞎扯了,快走!”
戴唐紧攥着地上的草根,就是不肯站起来。
徒南在袖子里摸索一阵,找出了一颗糖,走过去递给戴唐。本来在地上打滚撒泼的戴唐见到他,忽地冷静了下来,也不吵闹了,安安静静地站起来,拍干净手上粘的灰,受宠若惊地把糖接过来。
只是他放在手心里瞧了半天,就是不肯吃。
“快吃吧,吃完继续赶路。”徒南对他说。
戴唐摇摇头,目光灼灼地看他:“我才不舍得吃,这是你第一次给我糖诶!”
徒南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说不好是不习惯还是不好意思,就是觉得面皮微微发热。
他转过头去,略略避开他的眼神:“……吃吧,以后我再给你。”
“真的吗?”戴唐眉开眼笑:“那说好了哦!你跟我拉钩——”
他伸出小指的动作被钱锦打断:“你们听,官道上是不是有马车声?”
戴唐一听到“马车”,立刻忘了要拉钩的事,往官道中间一站:“不管是谁,我都要拦下这辆车!坐上它回京城!”
他的一腔豪气被徒南无情扑灭,徒南拎住他的衣领,把他拽了回来:“马车无眼,当心撞到你。”
戴唐言听计从,乖乖地站在道边,向马车遥遥挥手,马车里的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撩起窗帘往外看了一眼。
戴唐喊到:“我们是京兆府的缉事,麻烦您捎我们回城!”
车里的人居然真的叫停了马车,还从车厢里探身出来:“怎么是你们?”
原来是韶波。
“怎么是你?”戴唐没料到会是她。
韶波看了看他们几个,说到:“有客人在北郊的升平阁过寿辰,我前去助兴,寿宴刚刚结束,我正打算回城,你们呢?”
不等戴唐开口,韶波又说:“先上车吧,路上再说。”
“多谢多谢!”戴唐一个箭步登上马车,钱锦紧随其后。
徒南站在车下问她:“我们坐你的车,真的方便吗?”
“放心吧。”韶波朝他一笑:“马车和车夫都是小山楼的,没什么不方便。”
回城路上,徒南大致讲了他们来建国寺的原因和今天的经历。
听完后,韶波沉yin片刻,道:“我听说光禄大夫邓拓和代正住持私交不错,不如你试试请他帮忙说情?而且当年他不是还提携过你爹?应当不会拒绝你。”
听到邓拓的名字,徒南的脸色一时变得很难看。沉默良久,他才说:“……当年我那件事,邓拓的儿子也受到牵连。他在牢里受了刑,没撑住,人已经……”
韶波倏地闭了嘴,过了好久,轻声说了句“抱歉”。
“所以他应该不会想见到我。”徒南苦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钱锦犯起了嘀咕:当年那件事?哪件事?我也是在京城长大的,怎么想不起来了?
他本想问问徒南,可是看看一脸凝重的他和韶波,又看看上了车就开始呼呼大睡的戴唐,还是把问题咽回去了。
算了,等什么时候问问我爹吧?唉……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见我……
钱锦这样想着,很快也睡了过去。
马车到底比人快很快,两刻钟后,三个人已经回到家中。
戴唐坐在床上,脱了鞋子,正在数自己脚底起的大泡:“一个、两个……我两只脚加在一起,一共有五个水泡诶!”
钱锦满脸嫌弃:“我早就想问了,突厥男人不都是膀大腰圆的汉子嘛?怎么你这么娇弱?”
“这你就不懂了吧!”戴唐说:“膀大腰圆的汉子站在徒南身边,多不和谐!还是我这种身材和他比较般配!”
钱锦:“你就自欺欺人吧!他身边明明是站个女子比较般配!你看韶波不就很合适?”
戴唐光脚站起来,假装用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