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木平道:“他明显是故意露面的,说不定是什么高手,咱们不要轻举妄动。再说,就凭你现在这个身体,出去也是送死。”
两个人扒着窗户边偷看,时蓉刷地拿起墙角稻草堆里生锈的猎刀:“我过去瞧瞧!”
许木平和钱锦一人一边抓住她一边衣袖:“你不要冲动!”
“他要是拦不住,我们怎么办?”时蓉反问他们。
许木平故作冷酷地说:“那我们就趁现在赶快撤!”
“不行!”钱锦也不同意:“他为了我们引开了那群人,我们怎可以弃他于不顾!”
就在三人不停拉扯的时候,木屋的门又被人“哐”地推开了,西域人高大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门边。
三个人傻乎乎地看着他,他向他们一挥手:“那群人只是被我暂时引走,赶快上车,我们要赶回京兆府的地界。”
时蓉把猎刀插在腰间,和许木平匆匆忙忙地把钱锦抬到布上,然后拖着布把钱锦往车边拽。
屋外西域人已经跳上了驴车,待到三人仓惶上车后,他挥动鞭子,驾着这辆灰驴拉的车,急急往京城奔驶而去。
要把一个大男人拖上车是非常费力的,确定暂时安全后,许木平瘫倒在木板上:“哎呀不行了!我这个老腰快断了!”
钱锦十分愧疚,想要给他捶背。时蓉严格遵守许大夫的医嘱,按住钱锦的手不让他动。
三个人都各忙各的,谁也没有回头看,因此谁也没有看见木屋的后山上,横七竖八倒着的尸体。方才那群采草的人,已经全都变成血流满地的死人了。
驴车疾行一天一夜,终于赶到了京城附近。西域人在一处驿站前停下:“这里已经安全了,你们自己走吧。”
说完,跳下马车,朝反方向走去。
许木平忙问:“恩公!您叫什么名字?住在何处?等我们几个安定下来,定要当面拜谢!”
“不需要。”他不做丝毫停留,疾步往前走去。
许木平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等到完全看不见人的时候,他自言自语道:“其实那群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啊……完全想不通……为什么一见到我们就要下杀手呢?”
钱锦忽然的一声大叫打断了他的思路。
“怎么了?大白天见鬼了?”许木平很不满。
钱锦说:“我们这一趟说是采药,结果除了我摔断肋骨以外,其他根本别无所获啊!”
“你才想起来啊?”许木平在他胸口按了两把,钱锦喊叫痛,他说:“骨碎补还是很有用的,已经比你刚断的时候好多了。别想些那些有的没的,赶紧把这些叶子嚼了吞下去,然后闭上眼睛睡觉!睡着了才会长骨头呢!”
钱锦龇牙咧嘴地吃下几片骨碎补的树叶,重新躺平在车上。看着许木平和时蓉驾车的背影,望望蓝蓝的天,他有些昏昏欲睡了。
恍惚间,他又想到小时候被困在树上的事。
“我好像记起来了。”在即将入睡前,钱锦回忆起了那件事的结局:“当初把我从树上救下来的,就是偶然经过的徒南啊……他那时候又年轻,又是一脸意气风发,跟现在完全不是同一个人,怪不得我这么久都没有想起来……”
徒南不仅把幼年的钱锦抱下了树,为了安慰他还带他买糖吃。
“那颗糖是真的很好吃,还有……徒南的手是真的很暖……”
钱锦终于睡着。
同时,戴唐陪同韶波,来到不知道第多少间染坊。
“这可是城里最后一间有名有姓的染坊了,要是还不行,你打算怎么办?”戴唐问到。
韶波也不执着:“没有就算了。你放心,我会履行承诺,把徒南的事都告诉你。”
“好吧。”戴唐跟在她身后,进了这家名叫“查青邱”的染铺。
查青邱的老板一见到韶波,眼睛就亮了,他走到她身边,激动地说:“韶波姑娘,真的是你啊!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可喜欢你了
!我喜欢你好久了!今年的评选,我还给你投过银子呢!恭喜你当上魁首!在我心里你一直都全京城最好看的姑娘!”
韶波听过太多这样的称赞,它们或真心或假意,但都无法打动她的心。
“多谢您。以后您来小山楼,我亲自招待您。”她不卑不亢。
戴唐拿出那块布料,韶波询问查青邱能否把它染成别的颜色。
老板接过来,先是仔仔细细摸索,又放在阳光下看,然后搁到鼻子边,专心闻了好久,最后他说:“您想要染成什么颜色?”
韶波听他说得有戏,特别开心:“您能帮我这个忙?太好了!不过我还没想好要染成什么颜色!我又想要黄,又想要粉。”
戴唐早都跑累了,正蹲在门外休息,听到老板能染这块布,恨不得韶波赶紧定下颜色,好早点放他回去休息。
“你就别纠结了!就红色吧!你看徒南的官服不就是深红色嘛!你也染个一样的!刚好能相配!”他回身对韶波说。
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