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南刚出了马场的大门,迎面就被一个骑骡子的人拦下了:“徒南大人!徒南大人!”
徒南忙拉住马头:“何事!”
“徒南大人!”查青邱老板手忙脚乱地跳下骡子:“小山楼的韶波姑娘被宰突抓去了!您快去救救她!”
徒南吃惊道:“宰突?他为什么要抓韶波?”
宰突在京城可谓臭名昭彰。他本是个汉人,为了巴结司丹怀,改了个突厥人的名字。他极为嗜杀,尤其喜欢捣鼓些凶神恶煞的刑具,来折磨得罪他的人。
得知韶波被他抓走,徒南的心蓦地一沉。
“我也不知道!”老板说:“他们就在我的染坊!查青邱的地库!您快去救她吧!”
“他们?”徒南问到:“还有谁和她一起被抓了?”
“好像是韶波的小厮,叫什么什么——”老板绞尽脑汁思索一番:“哦!叫什么唐!”
徒南的心又提了起来:“是不是叫戴唐?!”
“对对!”老板回答:“我听韶波就是这么叫他的!”
徒南不知道戴唐为何会与韶波在一起,但现在没有时间让他思考这个问题:“你快带我过去!”
“晓得了!”老板翻身上了骡子,一挥鞭就往前冲。
可是徒南忽地停住动作。
不为别的,现在已经是申时二刻,从马场赶到东山口,正正好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如果他先回城找到韶波和戴唐,那就肯定无法在约定的时辰赶到纸条上的地址了。
徒南一时没了注意,可留给他犹豫的时间不多了。他闭了闭眼,下了决定。
“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没办法立刻就赶过去!”他拿出自己的名牌扔给老板:“你去找宰突的老大司丹怀!就说徒南请他帮这个忙!”
老板不知所措地接住名牌,徒南又说:“我结束了这边的事,马上就赶过去!马场里有马,你不要骑骡子了!去借一匹,就说是我让你借的!”
老板还没消化完他的话,徒南已经扬起马鞭与他擦身而过了。他连滚带爬地跳下骡子,一股脑往马场里冲。
戴唐右手的骨头已经露出了一根,在被割裂的皮rou和流动的鲜血中,他的掌骨显得白得刺眼。
他低着头,喘着气,脸上都是汗。
宰突狞笑道:“怎么样?我这新玩具感觉如何?还知不知道你背后的主使是谁了?”
“好吧……我想想。”戴唐虚弱地说:“……对了,你这刑具叫什么名字?”
宰突蹲在他面前:“这和你要交代的有什么关系?”
“说不定你一告诉我,我就想起来了。”戴唐专心抵御疼痛之际,还能分出神来和他聊上几句。
宰突不耐烦地说:“刑具能有什么名字!就叫剔骨刀吧!”
“不好不好……”戴唐摇摇头:“这个名字不够文雅,我给你改一个吧……这刑具上的刀如此锋利,一刀下去,白是白红是红,别有一番风采……有句诗叫‘淡红褪白胭脂涴’,不如就叫“涴胭脂”吧。”
宰突再次被他激怒,咆哮道:“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哎呀你怎么又生气了……”戴唐叹了口气:“……你看,这回的线索又是你的人从胭脂盒里发现的,你又是开染坊的,叫这个名字难道不是很合适吗?”
钱锦三人终于赶回了京城,许木平说先把他送回家。许大夫的医术不错,就这么几天,钱锦的伤就好多了,都已经可以坐在许大夫身边替他赶车了。
驴车经过长阳里的石狮子,钱锦随意看了一眼。
嗯?怎么戴唐没有给它戴花了?
钱锦觉得奇怪,抻出头往狮子旁边看。就在他走神的一刹那,有个人骑着匹马,从左边的小巷子里冲了出来,直奔驴车而来。马的速度极快,眼看就要迎面撞上。
钱锦当即拉起缰绳,驴大叫一声蓦地停下,因为停得太快,车厢猛地一抖,出现了明显的倾斜,坐在车头的钱锦和许木平眼看就要被甩出去。
许大夫死死扒住车门,而时蓉紧紧抓着钱锦的腰,车架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钱锦闭着眼睛,等待着被甩出去的那一刻。可神奇的是,驴车在陡然一晃以后,居然慢慢平稳下来,最后停在了石狮子旁边。
甫一坐定,许木平就怒不可遏地跳了下去,冲着骑马人就骂:“长没长眼睛啊!在京城里骑马还这么快?!要是把我们三个撞死了,看京兆府不判你个杀头之罪!”
钱锦坐在车上惊魂稳定:“吓死我了……我以为又要断一根肋骨了……”
“对不住对不住!”骑马人像是有什么很紧要的事,一边道歉,一边扬起缰绳急着往前走:“我实在有急事!等事情完了,再来谢罪!”
钱锦眼尖,见到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掉了出来,刚好掉在了他们的驴车上,他捡起来想扔给他:“你的东西!”
谁知他定睛一看,这东西正是徒南的腰牌。
“等一下!你怎么会有徒南的名牌?”他问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