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着他的轮椅走到他的身边,和BV合力将他安放回去。他猝不及防之下险些对我动手,紧紧攥着的箭却先行落到了地上。
或许我还有种吸引箭向我落过来的能力?
我把箭拾起来,无视那男人紧张的目光,将其塞回了他的手里。
“猞猁先生,这样一来我们也算是认识了。既然你知道我是阿克lun·阿纳纳斯,那么我这个人渣可否有资格知道你的名号呢?”
“简·皮埃尔·波鲁纳雷夫。”他看我的目光似乎有微妙的改变,“阿纳纳斯,你和各方资料里写的那个人不太一样。”
“更好还是更糟呢?”我笑了一声,示意福葛跟上我离开这里,“波鲁纳雷夫先生,你也是个很特别的人,希望我们以后有机会真正了解彼此。当然,不是在战斗中就更好了。”
他沉默着,木轮压着地面的声音就此辘辘远去。
福葛看起来不太好,于是我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福葛,是刚才的攻击有什么后续影响吗?”我把手中的勃朗宁插回皮夹内侧,“我应该向你道歉,不该在你还没适应的阶段,就逼迫你尝试夺取人类的性命。这种事,就算是生长在贫民窟的我,当初也花了很长一段时间。”
“杀人也是黑帮的必修课之一吧,我对此早有觉悟,你没有做错,也就无需向我道歉。”他回过神来,问了一个在我意料之外的问题,“阿纳纳斯,passione的boss,是个怎么样的人?”
“这可真是个危险的话题。他在大部分人眼中的形象想必你这些天已经听到了不少,要问我对他的看法的话——”我斟酌了一下措辞,“他是个极其优秀的黑帮管理者,却算不上一个好领袖。”
“passione的历史,比起其他黑帮家族,称得上是过分年轻了。它能够从当初那不勒斯的寻常小型势力,发展到今天逐渐超越老牌顶级黑帮哈里斯家,其中固然有时势和机遇造就,但他使人不敢挑战的个人实力、出众的决策能力以及对时局的洞察力,才是passione不断发展的基石。”
我想起先前注意到的、波鲁纳雷夫身上与迪亚波罗一战之后留下的伤痕。他是个兼具力量、Jing准与速度的近距离型替身使者,不谈那支奇怪的箭的效果,他的替身能力几乎是为了战斗而生,战斗经验也并不匮乏——这点从他的反应速度和推理能力就看得出来。
这样一个既善战也不避战的战斗型,却在在与boss一战后伤残到距离尚远的两处,且在伤愈后选择了藏身于黑暗当中,而非联络同伴现身复仇。
迪亚波罗的强大,由此可以窥见一角。
我不会把他的胜利全都归功于听起来就很难缠的“削除时间”。替身使者的强大与否从来就不是靠替身能力衡量的,而在于对能力的开发,以及对战局的把控。
与布加拉提交战过的人,没再有谁敢小觑“拉链”这种似乎过分简单的能力了吧。
“既然如此,你说他不是个同等优秀的‘领袖’,原因又是什么呢?”福葛追问着沉默半晌的我。
“因为领袖领导的是人,首先就要有一颗‘人心’。”我想起贝利可罗特意对我提点过的那几种禁忌,“善也好,恶也罢,人类是不会对缺乏感情的机器心悦诚服的,哪怕它得出的永远是最‘正确’的结果。”
“那个人过分的理性,其实也已经成为了一种残酷。因为当前麻药对于组织的发展利大于弊,就逐渐放开对麻药生意的管控乃至亲自Cao持;因为自己身份泄露可能会带来的不稳定因素,就干脆抹消了过去的自己,有一丝一毫足迹被人翻检到就要大开杀戒。”
“让人忍不住就会去想,连自己的一部分都能当作弃子丢掉的人,又有什么是不可抛弃的呢?”
“命运如今仍倾向于他那一边,但某年某月,这种残酷的弊端显现出来,或许他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不会有。”
在乔巴拿阁下掌权的时代,早就没有有关这位“迪亚波罗”先生的传闻了。
是gui缩隐藏了起来,还是早已悄无声息地倒在某处无名的小巷当中了呢?
福葛若有所思地颔首:“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眼见脚下的小路快要延伸出村庄的范围,于是在此停住了步伐:“我以为你想知道我会不会如那位波鲁纳雷夫先生所想,主动出手挑战Boss的权威。”
“我确实如此担心过。但我也已经听到您的答案了。”
“你的才能远在我最好的预期之上,福葛。”我凝视着他尚还称得上稚气未脱的脸,竟逐渐将他与那位忙碌的金发顾问的影子在我脑海里分割开来。
我应该认真地重新了解他。一个人的昨日和今日都不会全然一致,何况是隔了数年,命运都发生细小分歧的“两个人”呢?
“就算你这样夸我……”福葛别过脸,“不如先祈祷组织的‘眼睛’没有注视着和波鲁纳雷夫先生见面的我们吧。不然,我们的死期,或许就在今天了。”
“情报组也没无孔不入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