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哪?”
“去山上,你已经问过一遍了。”
“是吗,我忘了。”
“.......”
“还有多长时间到?”
“大概中午能到。”
“为什么突然要去爬山?”
章棹不堪其扰,皱眉道:“你消停一会。”
“好吧。”
他们现在在章棹的汽车上,车里除了章棹和傻子外就是前边闷不吭声的司机。赵忆同一大早起来就被告知要带他出去,他这几天听章棹的话,已经很久没跟金六往外跑了,因此格外兴奋。收拾收拾兴冲冲的跟人上了车,到车上热情不减,吵着章棹问东问西,章棹本来是在闭目养神的,被他苍蝇似的在耳边嗡来嗡去,仅存的一点好脸色都被磨尽了。
其实这不能怪赵忆同,什么也不说就拉着人往外跑,还不准人家问,恐怕除了这个傻子外没人会这么乖顺听话了。
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阳光透过窗户轻柔的洒进来,铺展在章棹的身上,他刻意的偏了偏头,躲过刺眼的日光。这样脸恰好对着赵忆同,赵忆同盯着他从微微蹙着的眉一直到从黑色衣领里露出来的一截细白脖颈,心里忽通一下,像陷在一片软的要命的海绵上,想起又起不来,越陷越往下,下半身全泛了酸。
他突然抬起手,捏住了章棹的嘴唇,被后者反应极快的拍掉了。
章棹转过头去,舔了舔嘴唇,手有些颤抖。
一直到目的地两人都没开口讲话。
这是个鲜为人知好久的荒山,打外边看不出来构造,里面路大都陡峭窄小,章棹让司机去找个地方休息,明天这个时侯再来。
章棹以前来过这儿,那时候这里才是杂草树枝丛生,压根没有下脚的地儿。现在好些了,不过对于整天车接车送养尊处优的章先生来说,爬上去还是有些难度。
赵忆同在前边喊他,“你怎么那么慢,是鞋坏了吗?”这小傻子可能是属猴子,一到这种树多路杂的地方就上窜下跳,偏上山的还只有一条路可走,没一会就甩了章棹老远。
章棹闷着脸顺了顺呼吸,越往上积雪越多,而且他今天穿的是皮鞋,还得时时刻刻注意着脚下,哪里有他那么轻巧。不过出于某种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或许可以称之为较真的幼稚情绪,他没搭理傻子,踩折了一条横着的树枝,故意迈大了步子。谁成想出师未捷,人是没跟上,在重重的迈了几步之后把人扑通滑倒了。
“........”
声音还挺大。
章棹设想了一下“在他面前优雅淡定的站起来"尴尬还是“干脆待在这儿优雅淡定的等着人来问”更尴尬,选择了前者。
于是就冷着脸坐在地上。
傻子忙窜下来查看,有些担忧的问道:“没事吧,怎么会摔倒。”
章棹扶着他的胳膊站起来,裤子上沾满了泥污,他活动了一下脚,“你走的太猛了,雪都被你踩**。”
“啊,怎么会这样?”
“就是这样,雪**就滑。”
“那好吧,那我走后边你走前边。”
章棹看他一眼,甩开他的手走了,腿还有点拐。
赵忆同在他身后突然惊呼一声,“对了!”他跑到章棹旁边,拉住他的手,开心道,“我们可以齐着走啊,我真聪明。”
章棹的手有些凉,还带有刚才地上的泥土。他轻轻捏了捏,“这样你就不会摔倒了。”
章棹任由他牵着,抬腿往前。
沿途见的都是树木岩石,却在山头不期然有座平房,给这烟雾缭绕杂草丛生的荒山添了些烟火气息。
赵忆同奇道:“怎么在这里建房子,有人住吗?”
“有。”
“嗯?”
他没说话,走到那扇简陋的木制黑漆大门,使劲推开了它。
傻子听到门内人嚷道:“嚯,门都让你弄坏了。”
他跟着走进去,院子里干干净净,墙边有一个不大的鸡笼,养着两只土鸡,旁边还摆放着竹筐镰刀,一个高大清瘦的年轻人站在廊檐下,毫不意外的看着闯进的两个人。
他在两人脸上轮番瞧了个遍,意味深长的笑道:“怎么想起来找我这个无聊又无趣的闲人。”
章棹道:“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男人把腰间的藏蓝色围裙摘下,笑嘻嘻的,“我每天吃山饮露,无比逍遥自在,自然是活得好好的。”
又对章棹身后的傻子挑眉道:“这位是?”
赵忆同看出来这两人是认识的,心想不就是来来见个朋友嘛,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再说这位朋友看起来也十分友善,他不自觉露出了笑脸,道:“我叫赵忆同。”想了想又补充“是和章棹一起来的。”
这时候章棹已经不客气的掀开帘子进了屋里,朝赵忆同道:“进来,里边暖和。”
屋内同样是干净简洁,甚至是有些空荡荡的,毫无多余的装饰摆设,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