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男人冷静了下来,上前一步,脸上恢复了温和的微笑,“若你不急这一时,不妨先坐下来喝杯茶。这里是个俱乐部,我收藏的古董你可以随便看,也可以让他们先陪你玩玩。”
白暄叹了口气:“不必,我自己动手就行。”
她忽然发力,骤然松手,同时口袋中的金叶子全部朝蓝眼睛飞去。
蓝眼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得紧急躲避,横手一拉,连着他和白暄的铁锁链被带了过去。白暄被铁锁链一拉,借着惯性滑了出去,同时使出全力向上一跃,那青铜鼎几乎是擦着她的头皮从她身边掉落,再加上被四边生出的绳索拉扯,发出一声巨响,将这大理石地面砸了一个大坑出来,直直的嵌入了地缝。
白暄一步跳上这口大鼎,她浑身的锁链都搅在一起,给她横七竖八地一绕,全绕在了鼎身上。白暄再狠狠一拉,青铜鼎重心不稳,缓缓朝一边倒去。
一阵汹涌的黑烟飘了出来,随即钻出一堆白骨腐尸,瞬间把白暄埋在了里面。
就在此刻,黄浦江码头的轮渡上,一个人猛地抬起了头。
那蓝眼睛见青铜鼎要倒,大叫一声不好,他口中念了一句咒语,青铜鼎迅速缩小,洞口处的白骨们被拦腰折断,掉了一地。
那些已经爬出来的白骨全部都聚集在白暄身上,就地将她活埋,死死咬住了她。无奈这人实在太硬,咬不下来皮rou,只好咬在了缠绕她的锁链上。正所谓众鬼拾柴火焰高,困在她身上的铁锁链竟然被咬断了。
白暄周身都是白骨腐尸,一个个血刺呼啦,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无奈都是伤筋动骨过的残兵败将,能咬断锁链,却实在是破不开她身上的铠甲。白暄觉得自己被当成了他们磨牙的工具,发出令她难以忍受的磨牙声,她腾空一跃,将成堆的尸骨踩在脚下,纵身扣在了窗沿上。
那堆尸骨见追不上来,掉头朝蓝眼睛的男人而去。
“阁下还有别的宝贝,我下次再来领教。今天这烂摊子,还是自己收拾吧,告辞。”白暄纵身跳出窗外,几步窜上了对面东风饭店的墙头,胸中吐出一口长气。
刚才青铜鼎里的声音恐怕有成千上万人,这会儿耳边没有乱七八糟的嚷嚷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她的感知力恢复得不算太成功,身上的伤口在迅速愈合,恐怕短暂恢复的感知力也会迅速消退。
不过暂时也顾不上那些了,白暄跳下屋顶,朝码头的轮船奔去。
西洋人野心勃勃,比她想象的更麻烦,也更直接。他们当起了外商,一边搭上了胡匪,另一边跟红顶商人们做起了生意。
这是两个对立的团体,躲在他们背后,的确非常隐秘。这些西洋人贼心烂肺,想要挑起华夏之乱,然后趁虚而入称霸王。
船上有一支20人左右的小分队,正在等待着命令,伺机而动,见到白暄跳上船头,大惊失色。
白暄:“别装了,你们盯的不就是我么? 赶紧走赶紧走,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这几人听她口令,露出紧张的神色,却丝毫未动。
白暄警觉起来:“怎么回事?”
一个小吏紧张地说了一声:“你们二位没碰上面吗?”
“什么没碰上?”白暄一愣,隐隐感觉不妙,“跟谁?”
“吴,吴大人。”
白暄表情冷酷:“他怎么也跟来了?”
小吏磕磕巴巴地回答:“就……就在刚才,吴大人忽然说时辰已到,然后带了一支队伍进去了,让我们在这儿等着。”
小吏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焦黄一片,像一颗蔫了的白菜:“难道你们不是商量好的吗?”
白暄二话不说,掉头往回窜去,她的速度极快,几步便到了总会大楼门口,但还是晚了一步。眼前的一楼大厅烟雾缭绕,那个蓝眼睛的男人在浓雾中一晃,手中缩小后的青铜鼎吐出钢丝般的八条锁链,牢牢穿过巡按的身侧,织就一张锋利无比的网,将他们牢牢困在原地。
这些人全都睁着眼,像一尊尊栩栩如生的蜡像,一动不动。但若是他们动起来,就会立即被铁索网大卸八块。浓雾微微散开了一点,露出吴邕的脸,他眼神溃散,看到白暄如同见到救命稻草,大喊起来:“你还在等什么!把他们给我拿下!”
浓烟中传来男人的一声轻笑:“欢迎回来。”
“我劝你一句,别以为你有点能耐就可以无法无天。”白暄边说边往前走了几步,随手把身后的门带上,“杀了朝廷的要员,你不会好过。再来,你还没问过我答不答应。”
男人慢条斯理地收了收手里的文明棍,锁链微微一动,发出一阵令人头疼的撕拉声,吴邕整个身体垮了下去,像一只落入陷阱后胡乱挣扎的动物,他发出一声古怪的哀嚎,开始不顾任何形象地挣扎,撒泼打滚。
“救我!救命!”
那女人倏地窜到了他们面前,薄薄的嘴唇向上一挑,“吴大人,终于见到您了。”
“您不认识我,我们可知道您,我们特地请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