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屋顶,看着这个场面,默默道:
“所以,韩京墨和韩净舟是一个人?”
“是。”苏杞随我蹲下,笑道:“咱们二人倒像是看戏的。”
早早地,苏杞拉着我到韩府门前,正巧看到前几日那姑娘站在门口。他看出我的疑惑,比了个手势命我安静,便飞身带我上了屋顶,又隐去我们的身形。
“我们原来不是来看戏的?”我倒是有些惊讶了。
“解梦实为造梦,韩净舟用他的记忆和银两为代价,换了命格。但这种方式其实是要遭天罚的,所以我们这次要做的,便是助他,被惩罚地轻一些。”苏杞拉着我坐下,向我解释。
“那他可知晓天罚之事?你又何必给他改命,折腾了这么些人?”我笑了笑,觉得这工作实在有些自讨苦吃。
“记忆也好,天罚也好,他自是知晓的。”苏杞看了我一眼,
“执念极深者,我没有办法阻止。”
我默默不语,苏杞见我仍是不解,便拉我下了屋顶,进了如玉所在屋中。
安歌显待如玉躺下后便离开了,如玉心中思绪万千,半晌从眼角流下泪来。
“这这......不太好吧?”半夜擅闯闺房什么的。我小声道。苏杞挑眉,不以为意,在我手心写道:
“你可想看如玉的过去?”
我点点头,随苏杞向榻前走去。虽是隐了身形,但我仍有些心虚,动作也慢了下来。苏杞遂拉过我的手,轻轻覆到如玉的额头上。
如玉似是感觉有些冷,她向上拉了拉被子,慢慢闭上眼睛。
如玉出生那年,正巧赶上皇后诞下公主。天降大雪视为祥瑞,国主大赦天下,待那场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三天,安夫人却病了,安泽找来大夫一看,原来夫人不是受风寒,而是有喜了。这是他安家唯一的孩子,安泽甚喜,觉得沾了瑞雪的喜气,连着在寺庙里上了三天香,施粥无数。夏末孩童出世,安泽见这孩子肌肤娇嫩柔滑如玉一般,便起名如玉。
如玉年幼时一神婆给她算命,算出这孩子生来小姐命,理应是顺风顺水。安泽心一紧,问道:
“难不成会有劫数?”
神婆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小姑娘的眉心,道:
“年少时期所爱之人,若家中三代中举门当户对,可嫁。若不是,莫嫁之,否则今后命运难测。”
安泽虽觉玄乎,却当即应了下来,命人好生招呼着神婆,心下思考起来。
十年后安泽随家仆上山为夫人寻安神的草药,却在山上见到一个书生。书生头脑昏昏沉沉,见到有人连忙呼救,家仆上前一看,才发现这书生小腿似乎被利物划出一道极长的伤口,衣服也被血染深。书生一脸惨白,也不知在此被困了多久。家仆连忙扶起书生,转身请示自家老爷。
安泽自诩不是什么宽厚之人,只觉得多做些善事好给家中添些福气,一来二去也成了附近数一数二的善人。一想到夫人近日来夜夜难眠,上山便遇到此事,安泽略思考后,当即派了个较为壮实的家仆将书生背上,送回到安府。
如玉此日正让丫鬟陪着放纸鸢,一听到父亲带了个昏迷的书生回家,当即笑道:
“怕不是父亲又捡了哪个倒霉鬼回来?”
丫鬟听了也乐:“老爷素来亲善,小姐倒是都习惯了。”
如玉眼波一转,纸鸢也不放了,嬉笑着跑向客房,好奇起了这次捡回来的倒霉鬼长什么样子。
客房门口倒是热闹,郎中派人一盆一盆地往外端血水。眼尖的丫鬟看见了,连忙拦住如玉:
“小姐,这里面不干净,莫要冲撞了您。”
如玉扁扁嘴,看到盆中血水惊讶起来。这回别不是捡了个倒霉鬼,怕是个短命鬼吧?她自小也没见过如此场面,当即拍了拍丫鬟的手,回了自己的院子。
书生在客房躺了四天才勉强恢复过来,第五日书生跪在安泽和安夫人面前感激涕零,如玉一来便瞧此阵仗,当即乐了起来。安泽瞟了自家不安生的女儿一眼,赶忙扶起了书生,书生也觉讪讪,站起来又给二人一拜,道:
“救命之恩,净舟无以报答。左右今年考试也错过了,净舟还请老爷留我在府中做些杂活,工钱我都可不要。”
“这......”安泽有些犹豫,看了如玉一眼,叹气道:
“杂活自然不用你做,只是我这女儿......自小性子娇蛮,我不好管教,又想让她学些知识道理。不知你可否教她些许?”
书生笑了一下,当即又一拜:
“净舟必倾囊相授。”
如玉看着书生,觉得他笑的样子倒是比方才好看很多。
安夫人倒是有些紧张地看了书生一眼,小心扯了扯安泽的袖子。安泽会意,挥挥手让如玉出去后,转身道:
“先生家中可还有兄弟姐妹?”
“家中仅净舟一子。”
“那先生祖上可有过中举之人?”
韩净舟略感奇怪,但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