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作为成宗最小的公主,似乎自出生起便成了个注定受尽宠爱的命。吃穿用度上上品,虽受宠至极,却始终没养成娇纵性子。
三月前,父皇指了位今年的榜眼做驸马,据说这位榜眼俊美十分,眉宇间不失正气,是父皇眼前的红人。
沈娴不语,心中莫名有些不郁,此夜她便做了一场梦。
与以往不同,这夜的梦中是一位公子。公子站在一棵梨树下,身边遍地梨花,公子一身青衣,一手拈花,回身望向来者,笑得比花更胜几分。
次日,成宗赐婚的圣旨还没颁出去,公主便混在入宫看望皇后的女眷侍从之中,悄悄出了皇宫。
到底是成宗唯一的公主,沈娴自小便培养了温习诗书的习惯,未时是公主自己在房中温书的时间。侍奉的丫鬟立在门前踌躇不决,平日里这时辰公主早喊人了,今日却仍没有声响。她既怕进去扰到公主,又怕公主至今没人进去侍奉,皇后知道了怪罪。丫鬟惶惶不安,端着一壶茶,轻轻唤了声公主。
房内仍无声响,丫鬟心里一紧。硬着头皮推开门,却见房内四下无人,唯有早间点的香仍燃着,再无一丝生气了。
皇宫内所有人如临大敌,皇后气急招了好几次太医才堪堪没有彻底昏过去。成宗差点砸了玉玺,墨笔在折子上划出重重一道。怀瑾太子和剩下的几个皇子当即带人亲自出了宫寻找妹妹。一时间皇宫内鸡飞狗跳,唯有沈娴落得了个清闲。
此时她正在某店内喝茶,对面坐着一位公子,似乎比她还清闲了几分,此时正笑着看向沈娴。
沈娴曾见过此人,会些异能,不光是大哥的的友人,也是父皇极为看重的一位,水月仅有的上位造梦者。沈娴此时碰见他,不免有些心虚。
苏杞今日穿了身浅黄色的长衫,衬着整个人亮眼了几分。
沈娴左右瞧了瞧,低声道:
“苏先生这店里......只有先生自己吗?”
苏杞端着茶杯笑了笑,向楼上瞟了一眼笑道:
“我这店素来冷清,倒是还有位协助我的副手,此刻大概还在屋内睡着吧。”
沈娴哑然,看了看天色,不再理会为何都这个时辰了还在睡觉的副手,将自己出来的前因后果通通说了一遍,想把这位看着十分好脾气的苏先生拉上自己的贼船。
苏杞眯了眯眼睛,笑了笑,竟真给沈娴出了个主意。
于是便有了沈娴昏倒在韩府后门被救,醒来说自己安歌显的这一幕。
看了此景,我十分愕然,第一个问出口的竟然是:
“我那日为何睡了那么久?”
苏杞愣了一下,不紧不慢的回道:
“依稀记得是我前一日与你开了一坛新的桃酒。”
“......”
“那公主梦中的那位公子其实就是韩净......韩京墨?”
“嗯。”
“所以她其实不逃也可以嫁给他?”
“不错。”
“公主做的那梦应该也是你造的,那你为何要将事整得这么复杂?”
苏杞笑了,抬起手整了一下我的头发,道:
“他们的命本就该如此,他们的命其实比我好的多。”
我正欲再问,他又拉起我的手道:
“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回去,明日再来看戏。”
一眨眼我们已然回到“解梦”,下一刻外面骤然下起大雨,带着些寒意,让我也疲惫起来。
次日,韩府门口依旧是络绎不绝。老管家心中惴惴,替自家老爷拦了不少人进去,韩京墨在书房睡了一夜神色不郁,连带着前来拜访的客人都谨慎起来,寻了个由头便离开了。好容易挨到下午,韩京墨仍是在书房闭门不出,这下子安歌显倒是不忍,亲自下厨熬了碗粥送到了书房。
听见开门声韩京墨下意识摆了摆手说道:
“不是说了不要打扰......”
韩京墨抬头,安歌显挑了挑眉:
“那我走了?”
“不不不夫人夫人!”韩京墨迅速窜起来跑到自家夫人眼前,边扶着坐下边揉肩,尽显谄媚之姿。
“夫人这米饭烧的是颗颗饱满。”
“......”
“夫人怎么只端了一碗饭?”
“这是粥。”安歌显叹了口气,“我确实不善此事,虽说生气,却也担心你。”
韩京墨赶忙揽过夫人的肩安慰道:
“夫人说是粥那这就是粥,是我今日倦的很不太清醒。”
安歌显哭笑不得,问道:
“那个如玉姑娘......”
如此引上正题,韩京墨长叹了一口气,起身坐到旁边。
“我是真不认识那位如玉姑娘,但她......唉......我都怀疑我是不是曾经见过她了。”
“那我问你,城中那间‘解梦’你可去过?”
韩京墨一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