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显进门的时候如玉手中拿着一片碎掉的花瓶碎片横在脖子上,手上鲜血淋漓,丫鬟吓得不敢动,见安歌显来直接要跪下。安歌显见此状也惊了一下,连忙怒道:
“姑娘,你这是何意?”
安如玉似乎没有痛感,只是不停重复道:
“让韩净舟过来......”
“他不会过来的。”安如玉上前,欲拿下她手中的瓷片。
安如玉却躲开她,另一只手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玉佩,眼中泪也流了下来。
“这是他给我的,求求你了,把他还给我吧!求你了......”
安歌显无法,只好吩咐下人去叫韩京墨来。安如玉这才放下心,慢慢瘫坐到地上,手中的瓷片也滑落下。安歌显赶忙拉过她的手放到备好的盆中用水冲着。安如玉瞧着她,也渐渐平静下来,道:
“你和我一点也不一样。”
安歌显手一顿,她又继续说道:
“我性子不好,做事也没有章法,之前我总觉得他忍让我是因为父亲救他一命他不得不忍。后来我想着,先生怎么看也是好人一个,是博学多才为人谦逊,应当是辅佐天子的能人。这种人却能喜欢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果真他走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我。”
安歌显抬头,安如玉此时已泪流满面,只是一双眼睛十分认真地看着她。安歌显不说话,安如玉盯着盯着,又慢慢说道:
“你果真是比我好看一万倍的,果然只有你才配得上先生。先生曾倾心于我,是真心喜欢还是报恩我都不管,我也是喜欢先生的,但他不喜欢我了。”
“他也不认识我了。”
韩京墨进门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句话。瞧着一地碎片,和血迹,急急忙去看自家夫人的手,瞧见没事才歇了心,这才抬眼去看安如玉。
安如玉方才把他瞧着明明白白。伸手把玉佩递了出去。
韩京墨接过,前后翻了翻,疑惑道:
“此玉成色一般刻字也显粗糙,我断然不会拿这种玉送人。姑娘,你仔细瞧一下,我却非你的旧识。”
“小姐,这玉送给你。这玉虽瞧着不好,却是我这几年攒下钱换来的。小姐万不可嫌弃。”
如玉佯装嗔怒道:
“我自然是瞧不过眼的。”
瞧着对方垂下的嘴角,安如玉一笑,扑进对方怀中。
“我最喜欢这块玉了!”
对方一愣,也紧紧抱住她。
“心上人如玉,孩童心性,小姐之命。颇为高傲骄纵,怎奈韩某生来眼拙,只觉她着实美、着实美。美到她顽劣我也宠,彳亍我也忧。一生唯此一人尔。”
他那时是这样说的。
这日韩府的故事我不知,苏杞早早便带着我出门往皇宫的方向去了,我又想起早些遇见的怀瑾太子,心下琢磨苏杞大概是要去摊牌了。把人家千宠万宠的公主骗出去近三个月,这若说了实话估计我二人是别想出宫了,我抬头看着苏杞的侧脸,不知道他会如何撒谎。
他今日穿了一身浅紫衣袍,腰上别了个进宫的牌子,他似乎也在想事情,没有发现我一直在看他。半晌我也收回目光,专心瞧起了地上的青砖。又走一会儿,苏杞伸出一臂拦住我,我一抬头,他眼中带着疑惑问我:
“你在想何事?”
自初见时他便给我一种无所不知的感觉,做事前也从不知会我日日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今日得见他也有了好奇的神色,不禁觉得好笑。
他见我笑起来,倒是也多了分笑意,又问我为何笑。
我拿起他腰间的牌子,道:
“在想你会怎么跟那太子扯谎子?”
他这才真正笑起来,也不理会我扯他的牌子,衣袖抖了抖,又掏出一块牌子递给我。
“这块给你。”
他似乎没打算回答我方才所问,又摆出了那副谁也看不懂的笑模样。我心中一恨,哼了一声,把他腰间的摘下来别到自己腰上便向宫门走去。苏杞似乎也没想到我此番行为,叹了口气,笑道:
“真是......不明所以。”
侍奉沈维桢的宫人一路带我们到了一处湖间亭。远远地便看到一身浅紫衣袂的怀瑾太子坐在桌前喝茶,周围三三两两倒是站了不少宫人。我赶忙与苏杞小声道:
“先生完蛋啦!”
苏杞挑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太子,“扑哧”一笑,引得宫人频频回头。平日这位先生也总笑,却似乎又不似真的愉悦,今日可真是头次见到。
我笑嘻嘻地装作无事发生,心中默默为苏杞点上蜡烛。骗人家妹妹和人家撞衫,这得杀五十回吧。
苏杞倒是毫不在意,待走进,中规中矩的向太子行了礼。心中想着这次万不可失礼,我也赶忙学着行了礼。沈维桢看到我们二人赶忙起身道:
“苏兄,未眠姑娘快请起,今日为何倒生分起来了?”
苏杞瞟了我一眼,道:
“我家小伙计嫌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