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缓缓苏醒,照进来的阳光有些晃眼,他用手挡了挡,四周环境静谧,夹杂着一两声寂寥的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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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疼欲裂,想坐起身子,这才意识到怀里趴了一具温软的身子,昨夜的记忆如chao水般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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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小心地把温情的身子翻过来,江澄看得面红耳赤,闭着眼给她盖好被子,他光裸着上身,坐在床上端详着这个女子:面容憔悴,脖子上有几道红紫色的痕迹,锁骨以下都是红色的吻痕和指痕,即使在睡梦中依然愁眉紧锁,身子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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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下破碎的衣物散乱了一地,江澄沉默良久,忽然重重地给了自己一巴掌,他错了,但他挺庆幸,本来她必须死,现在因为他对不起她,就不必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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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痛苦地嘤咛一声,江澄发现她头发shi漉漉,额头都是汗,摸摸她的额头,发觉她额头烫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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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终于有些慌了,就像一个闯祸的小男孩,赶紧穿上衣服,用被子裹住温情的身子,抱着温情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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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自己身子一阵阵地冷热交替,待她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前是一个穿着藕粉色衣衫,约莫十五六岁的小丫头。
她一见温情醒了,欣喜道:“夫人,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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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觉得身上每一块骨头都想是被碾压过一般疼痛,再看四周陈设,已经不是之前所处的那个茅屋了。
丫头给她拿了个靠枕,扶她起来,让她靠坐着:“你睡了一天一夜了,我这就去告诉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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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问:“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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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道:“奴婢叫藕花,是宗主调来伺候夫人的,这里是云梦江氏的仙府,莲花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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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看看自己身上好好的软缎里衣,问:“衣服是你帮我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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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花有些羞涩:“是宗主帮你穿的。宗主把你抱回来的时候,你身上没穿衣服,只裹着一床被子,宗主帮你擦的身子,换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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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怔怔然,没想到江澄把她带回莲花坞了。
藕花心思简单,没发觉她的异样,只是以为她累了:“夫人,你休息,我去报告宗主。”随后便蹦蹦跳跳去报告江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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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见屋子里没人,又见床边摆着一个瓷碗,温情把瓷碗拿起来,重重摔在地上,瓷碗便碎成瓷片,温情俯**子拿起一块锋利的瓷片,用手指探自己脖子上的大动脉所在。
她是大夫,对人体构造最熟悉,有把握割一下就致死,当初若不是情况紧急,她怕犹犹豫豫会拖累江澄,她也不会选择和他离开金麟台,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她除了赴死,没有别的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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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和藕花进来,看见的就是温情一手拿着一个碎瓷片,一手在按自己的脖子,似乎是在找筋脉,当即愤怒大喝道:“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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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一惊,往后一缩,把瓷片搁在自己脖子边上,面带惊恐喝阻道:“你先别过来!江公子,我们的恩恩怨怨……我只有一死谢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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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被吓得不敢动,抬手试图安抚她的情绪,轻声道:“你别激动,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欺负你,你先把瓷片放下,我给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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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红了眼眶:“不用你给我道歉,不是你的原因,是我已经生无可恋了,江公子,谢谢你救我,但我已经连累了很多人了,不想再连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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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的胸口重重起伏了一下,陡然间换了一副面孔,Yin森森道:“你想死是吧?你不想连累人是吧?好啊,我偏偏不让你如愿,你敢死在这里,我就让这附近的仆役丫头都给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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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花赶紧跪下,一边磕头一边惊恐道:“夫人,求你千万别想不开,放过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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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一怔,握着瓷片的手颤抖了一下,江澄趁此机会,抢身上前,捉住温情的手腕,夺下她手里的瓷片,摔在地上,森冷地对藕花道:“从现在开始,要是她有半点差池,唯你是问,把地上收拾一下,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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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花诚惶诚恐地“是”了一声,赶紧收拾了满地的碎瓷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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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还被江澄圈在怀里,沉默了半晌才道:“江公子,你先把我放开好吗?我不会寻短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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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放开她,等藕花走了,才放缓了语气道:“前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不管怎样,我冒了很大的风险把你救回来,希望你不要再想不开了,那会让我感觉我自己白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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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平静地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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