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十坛桃花酿,如何?”
此话一出,诗旌便见那偏过头去样做清冷之人的双眸骤然迸发出夺目光彩。
纵使再怎样不屑于诗旌的不学无术,众人却是不得不承认,此人的酒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佳酿。
烛惑曾万分嫌弃地尝了一口,随后变成了两口,三口,一坛......
再后来,她便无师自通了偷鸡摸狗的本事,主要针对于诗旌的住处。
这一句可以说是直捏七寸,Jing准的戳中了烛惑的软肋,令其毫无还手之力......
“二十坛。”
好么,讨价还价的气力还是有的。
“你这是要累死鬼怎么,不成不成,只有十坛。”
“二十坛。”
“十坛。”
“二十坛。”
“十坛。”
“二十坛。”
“......”
“......”
“十一坛......?”
“十九坛,再少不帮了,去你家偷着喝。”
“.......”
诗旌许是被此人的无耻所震惊,一时间竟答不上话,默了半晌才自暴自弃似的往树上一靠:
“爱帮不帮,我不酿了。”
“......?!”
诗旌幽幽道:
“真的,初次任务,小女子心下恐慌,茶饭不思,没了酿酒的心情,自觉行将就木,唯有家中被某人偷喝过后仅剩几坛的自酿酒,决定尽数赠与阁中伙伴,从此专心练武,尽微弱之力与命运抗争。”
“......”
见烛惑沉默,诗旌察觉有戏,再接再厉道:
“不如这样,我们商量个折中法子,我给你十五坛,桃花你替我摘,如何?”
“......”
烛惑不言,诗旌便也不去招惹。
耳边唯有风吹绿叶的沙沙声,掺杂着几声清脆的鸟鸣。
半晌烛惑开口,那声音彷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字一顿,模糊不清:
“你不去当jian商真他娘的是一大损失。”
诗旌摊手,墨眸清澈而无辜,神色间写满了“我很纯良”四个浓墨重彩的大字。
“是我亏了才对罢?你可是多骗了我五坛子酒去。”
“我还要给你当免费苦力。”
烛惑面无表情。
“这于你而言不是举手之劳么?”
诗旌忽而凑近了些,唇角微微勾起,连带着那对桃花眼也弯出十分柔和的弧度,语气竟是带着几分讨好的:
“准阁主大人~”
“......”
烛惑抿抿唇,抬手纤长玉指轻勾两下,示意对面人过去。
诗旌眼巴巴凑上前。
随后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
“油腔滑调,Yin阳怪气,比大街上调戏良家女子的登徒子也不遑多让。”
已数不清吃了第几次这佛山无影脚的诗旌十分委屈地试图为自己辩解:
“大人冤枉,我调戏的哪是良家妇女,分明是披着一副美人皮的吊睛白额大虫,公的!”
“......”
烛惑的脸色这下可是又青又黑,五指向上微微曲起,掌心呼地燃起一簇炙热火焰,看那架势是要对着诗旌的脸招呼。
“你、他、娘、的、再、说、一、遍。”
诗旌见势不妙,日观天象,掐指一算,自己恐有性命之虞。遂果断舍弃那无用的脸皮,双手举过头顶以示认输,灿烂笑容中是明目张胆的讨好,端着谄媚模样:
“我方才说什么?说我们的烛惑大人小巧玲珑,贤良淑德,兰心蕙质,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娇艳动人,落落大方,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厚德载物,平易近人,真是令小的一见倾心,仰慕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只愿拜倒在其蓝衣裙下,高歌一曲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此情此意星空可睹明月可鉴,如有半句虚言便让我......最喜欢的那只流浪猫天打五雷轰!”
“......”
不得不说这自救措施采取得十分及时,烛惑听完她一段行云流水毫无停顿的溜须拍马,只觉头昏脑胀,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自然也将要给人碎尸万段丢去喂狗的那份怒气压下去了大半。
诗旌忙不迭差使些细藤条编了只十分Jing致的篮子塞进晕头转向的某人手中,不忘咧嘴笑笑表达自己的感激与崇拜。
“惑大人,你的桃花酿掌握在自己手中。”
“......”
烛惑抬眼看着面前十分狗腿的人,忽而有些想笑,事实上她也确实如此做了。
妖冶盛开的花朵飘飘晃晃,落在女子微微勾起的唇角,那对宝石般的蓝眸中倒映着缤纷落英,恍若五柳先生笔下的世外桃源,如梦似幻,静谧温柔。
诗旌彷佛被桃花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