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宫人持令示皇威
“买什么凶?杀什么人?”夏令对着来人莞尔一笑,“这里不过是个普通人家,怕是有人骗你,寻错了。”
“‘墨柳叶’江泉引我来的,怎么会错?”来人笑得更加开心,皱纹全部挤在了一起。
夏令没有接话,只是依旧堵着门。
“让他进来吧,江泉又找了个什么麻烦来。”薛惊鹊扶额说道,夏令闻言向旁边微微一闪身,让这人进了小院。
“多谢多谢,在下阿福,不知大人如何称呼?”阿福掸了掸衣裳问道,笑容始终不减。
“废话不必说了,有什么事情,说。”薛惊鹊换了个姿势,似乎是有些乏了。
阿福虽觉尴尬,却也依言道来:“我想你们帮我杀一个人。”
“荆州刺史姜承宁。”
姜承宁,曾经名动天下的探花,相貌英俊文章锦绣,却甘愿屈居荆州之地做了一方父母官,惹得坊间流传了不少关于他的传说,再不通官场事的人也知晓他的名字。
“可有缘由?”薛惊鹊听他说出这个名字头也不抬,只看着桌面上的纹路。
“没有缘由。”阿福顿了一顿又说道,“难道杀人必须有缘由?”
“这倒也不是……”薛惊鹊笑起来,还没说完就被阿福打断,他挑衅般地看着薛惊鹊:“惊鹊堂不是一向只问利益,不问缘由吗?”
此话一出,夏令和隐藏在暗处的张杼眼神都是一冷,夏令甚至已经把手按在了腰间。
“哈哈哈哈!”薛惊鹊大笑抚掌,“说得不错。惊鹊堂一向只问利义,利益和大义。”
阿福的脸一黑,勉强附和:“说的是,是在下浅陋了。”
“那么,杀人是什么缘故?”薛惊鹊似乎是来了兴趣,甚至伸手剥了一颗桌上的花生,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小人与他有仇。”阿福咬牙道。
“什么仇?杀父之仇?夺妻之仇?欺辱之仇?”薛惊鹊甚至一个个给阿福点了起来,兴趣盎然。
阿福一下噎在那里说不出话,原本一直弯着的笑眼也瞪大了,直直地看着薛惊鹊。
薛惊鹊还是那样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摆明了要听故事。
“这仇,总不好告诉外人……”阿福掩饰道,“大人就不必多问了吧……”
“哦?难言之隐?”薛惊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向阿福的眼神里也带了几分戏谑,“那必是与世俗之情有关了。”
阿福低着头不说话,只脸上浮起一层薄红,膝盖一弯就跪在了地上,咬牙切齿地说道:“还请大人帮助小人,小人必当重重答谢!”
薛惊鹊伸了个懒腰:“啊,无趣。你走吧,不接。”
“为何?”阿福一愣,接着道,“钱财不是问题!”
“我、不、想。”薛惊鹊一个一个字地说回答他,“再说了,惊鹊堂不杀朝廷命官。”
“之前从未听过有此等规矩。”阿福的手在袖下微微攥紧。
“之前么,是没有。”薛惊鹊冲着阿福一笑,“现在有了。送客!”
夏令走上前来:“请吧。”
“哼!”
阿福见已经谈不下去,轻轻哼了一声从地上站起,从容地理好衣裳,不紧不慢地开口。
“实话同您说吧,这单子,可是宫里那位派下来的。”
阿福从腰间摸出一块玉牌,示威性地在夏令和薛惊鹊眼前一晃,又小心地揣了回去。
薛惊鹊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皮笑rou不笑地应了一声:“哦。”
这一声发出的同时,薛惊鹊足尖发力瞬间到了阿福面前,拎起他的领口直接甩出了院子。
“你可以滚了。”
阿福被这一甩直接摔到了地上,他忍着疼痛爬起来,留下了一句:“薛惊鹊,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扭头就走,看来是气得不轻。
“堂主……”
夏令有些担忧地看着薛惊鹊,张杼也从一旁闪了出来。
“宫里来的,如果是那位爷,怕是有些麻烦……”夏令说道,毕竟那个人的脾气谁也摸不透。
“就是那个人。”薛惊鹊打了个哈欠,“那玉牌是御赐之物不错,这‘阿福’,怕是亲近的太监,听那调调给我膈应的。”
“不过,严重到要来找刺客杀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薛惊鹊目光一凝,“向来朝廷江湖互不干涉,他还不敢为了这个轻易来动惊鹊堂。”
薛惊鹊又拿手指敲了两下桌面,看着门外开口:“夏令,你去跟着那个太监,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夏令一点头,身形如同疾燕一般掠了出去。
那太监出了小巷,又拐了两个弯来到一处僻静之地,这角落里竟停着一辆马车,只见太监俯身到车帘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又把玉牌奉上,那车帘里伸出一只手接了玉牌,又嘱咐了两句便起了轿,太监也匆匆离去。
“那太监说求我们不成,怕是要另寻其他办法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