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寻迹而去喜相逢
薛惊鹊在小路边上从清晨埋伏到了黄昏时候,夏令都来给他送了两次吃食,那要等的人还没出现,张杼那边也没有消息,薛惊鹊很想找到那太监打他一顿。
薛惊鹊转换了一下躺在树上的姿势,百无聊赖地咬着一截草jing。
这事说来确有几分蹊跷,姜承宁在荆州做得好好的,离京城那么远,平时也没有什么朋友来往没有参与什么党派之争,怎么突然就被宫里的人看不顺眼了呢?
薛惊鹊眯起了眼睛。姜承宁并不是一开始就是地方官,相反,因为老皇帝的高度赏识,他马上就被安排在了京城做了翰林,可谓是仕途一片光明。
但是新帝上位之后,姜承宁不知是和新帝有芥蒂还是担心自己被老皇帝赏识引来祸患,主动要求去管了荆州。
如果是因为和皇帝有矛盾,那皇帝大可不必等到现在,这几年里他有无数时机可以除掉姜承宁。
那,是为什么?
姜承宁,姜承宁……
薛惊鹊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正想着,一阵车轱辘声和马蹄声传来,薛惊鹊急忙摆正了姿态,往树下一看,果然是两辆马车并三匹马过来了。
薛惊鹊仔细看那车夫,虽然相貌普通,却有隐隐的肌rou,脸上神情也不似普通车夫,是练家子无疑。
这么看来,这马车里坐的定是那太监了,只是不知道在哪一辆里。
薛惊鹊略一思考,轻巧翻身下树拾了块石头,向其中一辆车的车轮处射去。马车遭了这一下,
难免有些摇晃起伏。
“怎么驾车的?当心着些!”一个尖细的声音没好气地说道。
薛惊鹊勾起一抹笑,原来在这辆车里。
既然太监的所在已经摸清楚,薛惊鹊便不再拖沓,拎起刀就直取目标而去。
薛惊鹊两脚踢翻了那马车车夫,马儿受惊,加快了步伐。薛惊鹊扭身躲过两人的夹击,伸手将车帘一卷,带着两人扔了出去。
再看车里,阿福本就白胖的一张脸更白了,浑身都在发抖:“大……大胆!居、居然敢劫车!”
“哼。”薛惊鹊轻笑一声,挑起眉毛,“我不仅劫车,还要劫人。”随意闪过身后刺来的一剑,他伸手向阿福抓去。
只是他刚碰到阿福,马车顶突然塌陷下来,木板应声而断,一个人随机而入,竟也是冲这太监来的。
薛惊鹊抓住太监衣领,脚尖一点向外退开,那人随即追了过来。
出了马车,薛惊鹊看清了那人相貌。
黑发红衣,千机禅杖,此人乃赤珠佛——云舒!
这赤珠佛云舒说来倒与薛惊鹊这假书生有那么几分相似,都是挂羊头卖狗rou,他挂了个僧人的名号,可除了禅杖僧袍,浑身上下全无半点僧人样子,更别提那些清规戒律,云舒向来是只认钱的主,给足了钱,杀人放火都不在话下。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有人想要这太监的命?
薛惊鹊没来由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低头瞥了吓得发抖的太监一眼,发力提速。
“你可是赤珠佛云舒!”薛惊鹊拎着那太监领子速度也快不了多少,云舒却是越逼越近。
“不错。”云舒笑道,“今天这太监的狗命,有人买了!你要是识相,趁早交出人来,我也不和你多计较。”
“那可未必!”薛惊鹊接嘴道,手上用力,把阿福甩了出去,挂在了一棵树上,阿福吓得连声大叫,险些尿了裤子。
薛惊鹊把人扔了出去手上一轻,抽刀迎上截住云舒的去势。
云舒的杖法大开大合,力量上占了绝对优势,薛惊鹊只能凭着巧劲儿化解,他一手刀技倒也不逊色于云舒的杖法。
二人过了四五十招依旧相持,薛惊鹊还是紧紧粘着云舒,见缝插针,只要进一刀,他就能化解这僵局。
云舒看着薛惊鹊倒是微微一笑,有一些欣赏的意思在里面:“不错,这江湖上能接下我这么多招的没几个人,使刀的就更少了。若你现在收手,我们不妨交个朋友。”
薛惊鹊抿紧了嘴不说话,云舒已经彻底激起了他的战意,手上的刀疯狂地渴求着鲜血。
“何必呢?”云舒一边接下薛惊鹊的杀招一边叹了一口气,“你难道也收了千金,要护那个太监周全?”
“不曾。”云舒的招式突然凶猛起来,薛惊鹊赶忙接上,咬牙回道。
“啧啧啧……不为钱财,那你为了什么?”云舒眼里闪过一道Jing光,又迅速变为戏谑,“你该不会图他的身子?他有什么可图的,又白又胖,还没有那玩意……与其图他,不如……”
云舒突然改换了身形,从薛惊鹊身边掠过的同时,他几近耳语地对着薛惊鹊说完那句话:“图我。”
薛惊鹊一惊,转头看时云舒正冲他微笑,朱红色的僧袍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黑发如墨散开,衬着他琥珀色的眼眸分外摄人心魂。
薛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