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白沉默着不说话,曲笛知道他肯定是回来了。
几分钟之后,他听见唐朝白压低声音说道:“曲笛,我得护好你。”
这句话没头没尾的,说完唐朝白就挂了,跟着来的人已经悄悄进了房子,只要把方莹莹控制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曲笛也不敢给他回电话,他屏着呼吸焦躁地咬着自己的手指,他无法知道外面的情况,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清晰可闻的尖叫声,是一把女声,接着就是什么东西跌落在地的声音,曲笛趴在书柜背面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唐总!”
有人在喊唐朝白,声音急切,难道是他出了什么事吗?曲笛想出去但他发现自己不会从里面开门,他咬着下唇,护着自己的肚子,往后退了几步,接着一脚踹到了那木制的书柜背面,但很遗憾的是,它纹丝不动。
这时,门忽然开了,一阵热浪扑面而来,险些将他扑倒在地,外面红艳艳地火光一片,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有人在外面喊着“唐总小心”,火势很大,将整间书房都吞噬了,烟雾重重,外面是什么样子一点也看不清。
他要死了,曲笛想着。
有个人影身上披着宽大的被子闯了进来,他脸上有一道伤痕,渗出了血,他张开手臂撑起被子,朝他喊到:“进来!”
曲笛踉踉跄跄地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被子沾了水,很shi,鼻尖是冷冽淡雅的檀香,那是属于唐朝白的信息素味道。
他看不清唐朝白的样子,因为他将自己死死地护在怀里,只有他的心跳声在耳边无比清晰,火势太大了,他们在里面停留了一会儿才找到机会往外冲。
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成为了背景,洒水器在头顶沙沙作响,曲笛似乎只听见那厚重的令人安心的心跳声,还有他那带着一丝冷意的嗓音:“别怕我在。”
幸好书房不大,曲笛被他护着走了几步外面的声音就清晰了起来,他们都能逃出去,他是唐朝白,是唐夕言口中那个独断专制,无所不能的唐朝白。
“唐总!”是谁在耳边惊呼,挡在他身后的人往前踉跄了一下,他听见背后有什么落地碎裂的声音。
“唐朝白?”没人听见他的呼喊。
他接着往前走了几步,身后那个温暖稳重的屏障忽然间压了下来,有人接住了他们两个,他们扯开那张脏兮兮的被子,曲笛回头,只看见那原本挂在书房上方的木制水晶吊灯碎落一地,上面的檀木熊熊燃烧着。
那几个人带着昏迷的唐朝白和似乎被吓傻了的曲笛跑到外面,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只有曲笛只是跑丢了一直鞋子,衣领歪了一点。
那人将唐朝白平放在地上,不敢再碰他,他朝着另一个人喊道:“救护车呢!”
“已经报了火警和叫了救护车了。”那人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曲笛趴在地上,狼狈地向着不远处躺着的人爬过去,他摇了摇,带着哭腔喊他的名字。
身旁的人连忙拉开他,语气里带着一点责备:“你别动他!”
火势太大了,书房里全是汽油和一大堆的木制家具,他们根本进不去,唐总却一点犹豫都没有,抢过他们手中的shi被子冲了进去拉都拉不住。
曲笛伸出自己的手但又不敢触碰,只能一次次地喊着唐朝白的名字,可他始终没有再睁开眼睛,自己害死他了吗?
就像是唐夕言一样。
消防车来得很快,救护车随后也到了,曲笛抢着要随车,可才踏上去一步,便昏了过去。
舒逸收到消息匆匆赶到医院,在唐朝白病房门口停住了脚步,他们住一间病房,曲笛醒得早,手上还挂着水,现在趴在唐朝白床边睡着,不挂水的手握着唐朝白。
唐朝白伤得不清,手臂和后背都有烧伤,因为外力撞击,整个后背都紫了,还进了不少碎玻璃,他只能趴着。
似乎不太舒服,唐朝白皱着眉满头冷汗,他轻哼了一声,曲笛被吓醒了,赶紧按铃叫人,舒逸这才走了进去,他帮着曲笛给唐朝白调整了一下姿势。
医生看过之后说没什么大问题,麻药过了,疼是应该的,但人还昏睡着,需要有人定时上药,曲笛想要自己来,却被舒逸叫住了。
“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医生说你的孩子不是太稳定。”
曲笛却说:“我想照顾他。”
这件事情自然不会真的落到曲笛身上,唐朝白醒来的时候正是第二天下午,有人在他背后捣鼓着什么,后背火辣辣的疼着,但也带着一丝清凉。
“你醒了!”是他最想看见的人,唐朝白悬着的心落下来了,看来人没事。
“嗯……”他皱眉闷哼,背后的人动作重了,疼得厉害。
“你轻点!”曲笛第一次用这么强硬的语气,但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柔下声音问唐朝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医生很快就到了,舒逸给你上药,等会儿就没那么疼了,对了…你要喝水吗?”
他手忙脚乱地倒了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