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问题又回去了,尤恺琦只好自认倒霉,掉头到小区门口小超市里自备鞋套。
房子里有人,尤恺琦也就只是虚掩了门,没锁死,省得待会没麻烦有个能懒出绿毛的再跑一趟开门。
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后可算是踏进“三宝殿”的门,飘荡在屋里的香味已经“无孔不入”,尤队的饥肠正辘辘着嗷嗷待哺,没忍住,仗着俩人的交情,蹑手蹑脚地溜达到厨房,鸡贼地往里头探头探脑,巴望着能偷到一口吃的。
他们两拨一共三个人到止水家的时间只是前后脚,再要准备功夫菜也不现实,止水也就只打算收拾几个快手的。
尤恺琦摸进厨房的时候,他才择好菜,锅上除了正在一口铁汤锅里拿文火煨着的粥,啥都没有。
也不是尤恺琦不自作多情,单只是平心而论,他看着案板上止水配出的四菜一汤,只看这数量,实在不太像是仅仅供应给两个人的晚饭。
贾江东评论止水“闷sao”以及“憋”并非空xue来风,虽说打从一开始,他就几乎没拿正眼翘过不请自来的乌贼,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替变相光棍准备了晚饭。
尤恺琦“触景伤情”,对自己目前的境遇唏嘘不已:“止副,难得啊,我也是和你一样,只配和工作为伍啦。”
止水正在往锅里下油,没空看鸡贼的乌贼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德行:“吵架把人气回家了?”
尤恺琦:“嗐那能呐,我让着棠棠的,他今晚差不多也回了,也就说最近身体有些不对劲,然后……嗯。”
最后那句尤恺琦说得挺含糊的,不过止水听得懂。
他没回头,也没提醒尤恺琦别的,只是淡淡地说:“室内禁烟。”
尤恺琦低头瞄眼自己正往裤兜里伸的手:“……”
警察这行当,尤其刑侦缉毒这俩和谐社会里高危的难兄难弟,万一碰上什么“造成恶社会影响劣”之类的大案重案,忙起来连轴转个三两天,或者说集体一筹莫展愁掉大半的头发实属正常态,没几个需要酒Jing助眠,也没几个不需要尼古丁提神。
就算尤恺琦还没活到老油条的年纪,奈何成长环境环境决定命运,也是个老道的烟枪。
工作环境如此,就变相衬托得烟酒不沾游戏不碰相亲没兴趣的止副,尤其“出淤泥而不染”,整就是一看破红尘带发修行的和尚。
只可惜人在和尚庙不得不低头,尤恺琦本来想去掏烟的手,也只好改成了悻悻地摸鼻子,悻悻地抱怨,“行行行,私人领域私人说了算,我可真是服了,省厅领导办公室都没你规矩大。”
止水这回没搭理他,留给他一个背影,以及rou片下油锅溅开的“呲啦”声。
聊闲话自讨没趣,尤恺琦只好把话题往正事上引:“对了我还没问你,楼上的那个小孩是谁,居然放着他乱跑,你锁门了?”
止水反问尤恺琦:“我一个人,要什么锁,有毛病?”
尤恺琦煞有介事地夸张点头,严重认同那个“有毛病”的客观评价。
背对着尤恺琦,止水没看见他的小动作,看见了也懒得一般见识,“他我和你家孔棠是一类人,老王让我暂时负责照顾他十来天,等流程走完再安排之后的。”
“王总打发你来管人?”尤恺琦一愣,眼神下意识往窗户外头一瞟,疑心天要下红雨,“我说哥,你一个职业喊打喊杀,连家都能拎包入住拎包滚蛋的,居然还同意了?”
“不然怎么的,交给你?”止水嗤之以鼻,“我说蚩尤老祖宗,和孔棠在一起这么多年,您老可学会日语了么?”
“我家棠棠多聪明,哪里要麻烦我?”尤学渣毫无反思意地挺胸抬头,满脸写着骄傲,一顿,“你要是实在不想,要不,回头我跟他商量?”
“算了,”止水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欠小孩人情,麻烦你们帮忙也说不过去。”
尤恺琦:“……”
除了游戏,难得有尤某人安静过十秒的时候,止水有些奇怪地回头看他,“怎么?”
“不是,我说,止水……”尤恺琦艰难地把脱臼的下巴给拗了回去,“你,因为欠人情,让人住你家?”
止水:“怎么了?”
“你记得欠小孩的人情怎么就不记得欠我的?”尤恺琦神色沉痛,“多少年了,咱么俩的人情债能不能也好好算算,要求不多,折算成值班还我就可以了,成不?”
止水:“……”
止水摸着良心扪心自问,早些年,他确实是受到对方诸多的照料。
只可惜,“人心不如水平地起波澜”,那点稀薄的人情,基本被有人日复一日的嘚啵,给消磨殆尽了。
能顺带赏他一顿晚饭就已经是念在想当初的面子上了,还想要值班,做梦。
从止水的沉默里得出意料之中的结论,尤恺琦显得无比惆怅:“好吧,不行就不行,这两起案子的几个疑点,是待会再聊,还是怎么的?”
止水:“人都凉透了,不急一时半刻的,吃完再说。”
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