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炀这下也坐不住了,工作多年零差评,难不成他这次要打破这个零差评了?
楚行暮的眼皮抬了一下,夏辞用警告的语气说道:“你找吴凯林帮你修改监控,给梁国坪写恐吓信,又给赵佑为塞信让他把消息扩散到学校论坛,你煞费苦心做了这么多还敢说人不是你杀的!”
“自己去跟吴局领检讨!”楚行暮丢下一句话“啪”的一声关上了验尸房的门,韩炀抓起桌上那份湿透了尸检报告双手撕碎扔进了垃圾桶,从来没在尸检过程中出过错的韩炀受挫了,他那一句话几乎让整个案子陷入僵局,如若程柏所说属实,另一个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楚行暮抱着胳膊坐在旁边,夏辞继续问道:“你是怎么从教室里出去的?”
程柏回忆起他和白筱菡的过往:“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没有无视过我的人,当我被校园暴力的时候只有她伸出了援手,我父母喜欢贪小便宜又胆小怕事,我被人打了他们只会领着我向那些人要赔偿,拿钱和解,我生活在一个畸形家庭,从小我就想逃离,我的耳朵是被那些校园暴力者打聋的,我本来有机会治疗,可我的父母宁愿我一辈子戴助听器也不愿意把足够他们当下挥霍的赔偿款拿来为我治病,我的家庭烂透了也糟糕透了,我的人生也无比糟糕,于是我拿起了我手里的刻刀,一刀一刀划开我的手腕,我以为我可以死,是白筱菡制止了我,我忽然就不舍的死了,我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我曾无数次绝望,只是因为一个笑容我又充满了希望。”
“我们费了这么大力气,结果只查到个捡便宜的,你再好好验验梁国坪是怎么被几个人杀的!”
“前门。”
夏辞给了程柏阐述的时间和机会,并不代表他们会在这些问题上跟程柏进行深刻剖析,每一次审讯犯人都像一种死亡聆听,他们浑身上下、由内而外都透露着对现实和社会的失望和反抗,他们从这些人的口中洞悉他们的过去,无论死者生前罪行有多滔天,于法律他们必须公正起来。
楚行暮从审讯桌前站起来,对着玻璃窗外的齐少承招了招手示意他进来,然后楚行暮开门出去了。
夏辞不客气的说道:“说!你的帮手是谁!”
韩炀一个激灵,饮料又泼在皱巴巴的尸检报告上,这次这份报告算是彻底作废。
楚行暮回去后,夏辞拿着笔录从审讯室里出来,说道:“都快十二点了,你和闻缇先回去吧,六层楼摔下去你能扛得住,闻缇也扛不住。”
“你让吴凯林帮你修改了监控录像,第二天若无其事的离开了长青大学,当晚你在哪里?”
数种方法可以威胁她,流言蜚语可以将人折磨致死,筱菡不敢跟她妈妈说,更不敢告诉学校,她以为找汪玉玲有用,谁知道汪玉玲只是和梁国坪分居,她对筱菡的遭遇视若无睹。”
程柏茫然的看着他,摇头说道:“我没有帮手,如果可以我希望筱菡能亲眼看到梁国坪的死状,我宁可抛弃心理学的无神论我也相信那一刻筱菡回来了!”
楚行暮哪里有心思想韩炀肚子里的那些小道道,这次是韩炀最先判断失误导致他们后面全部钻进了死胡同,一句“割腕的和勒颈的是同一个人”便将这个案子直接定性,因为线索稀少他们只能依赖于尸检结果。
程柏的最后一个问句落下,审讯室里有长达一分钟的沉默和寂静。
“可是梁国坪亲手撕碎了它,他不仅毁了白筱菡,他也毁了我最后的希冀,他以为白筱菡死了他的所作所为就没有人知道了,他可以有恃无恐的在下一个受害者身上继续着他对白筱菡所施加的痛苦直到他死去,你们只看到他名利双收,又怎么能看到他内心有多少罪恶?”
楚行暮回头看着闻缇,闻缇左手的臂弯里搭着西装外套,他的衬衫领子上还有干了的血印,楚行暮伸出手牵着闻缇,闻缇的手冰凉冰凉的,楚行暮感
程柏激动了起来:“是梁国坪约我去教室,我只是去赴约,我到教室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不,也可能没死,我是动了杀他的念头,可是我没有杀他,我看着他像一条狗一样吐着舌头趴在地上确实很解恨,有人替我做了我想做的事,我一想到白筱菡因为他割腕自杀,我就无法控制自己,我觉得我疯了,于是我拿刻刀割开了他的手腕,我试图剖开他的肚子看看他的心究竟是什么样的,可是我最后放弃了。”
“吴凯林的宿舍,是我连累了他,可是我只割了梁国坪的手腕,我没有杀他!他是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程柏激动的说道。
他返回办公室,从办公桌上拿起尸检报告下了楼,韩炀坐在办公桌前端着饮料杯边哼小曲边看报告,楚行暮气势汹汹的推开门进去,把尸检报告甩在韩炀的桌子上,说道:“割腕的和勒颈的是同一个人!”
“这儿有夏辞他们,明天就能出结果,我们先回家吧。”楚行暮提起猫笼,闻缇一声不吭的跟着他下楼了。
楚行暮虽然不放心案子,但他更不放心闻缇,楚行暮把已经在小窝里睡着了的闻大橘抱进了猫笼,他敲了敲监控室的门把闻缇叫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