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怪就怪家里实在是太过舒服:侍女们为他备下了热汤,点上了最爱的清淡灵香。虽然不用洗澡就能清洁自身,但华瑾从小就爱泡在水中,让侍女们为他轻柔梳洗头发。逐水娴熟地按压了他头上各处xue位,又取来玉梳细细打理华瑾一头又密又长的乌发,心疼道:“出去这些日子,小主人都没好好地洗个澡吧。” “洗过的。但本就不用洗。” 华瑾闭目享受着,忍不住撒娇:“外头哪有家里舒服,有没有逐水姐姐的好手艺,不如不洗呢。”
摘星正在一旁为他挑选衣服,听到这里重重咳了一声,华瑾便笑道:“更没有摘星姐姐不饶人的嘴,我可是想得厉害!” “好哇,打趣起我来了。” 摘星抖了抖手中的绸衫,气鼓鼓道:“小主人哪有空想奴婢们,怕是光忙着四处奔走,还结交了了不得的人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华瑾心虚地往水里沉了几分,咕噜噜地在水下吐着气泡。摘星没听见他回应,继续打趣道:“长得倒是挺好看的,看着本领也不差,不像小主人。” 逐水慢悠悠接话:“人家既然肯跟着小主人回来,自然小主人有过人之处。” “嗯,我们宝慧尊者的小脸蛋就是招人喜欢。”
摘星逐水看着华瑾长大,更是对他和莫彦的事喜闻乐见,差不多算是两位媒人。与妙叶心讳的事,虽是为着大事,但华瑾就是心虚得厉害,不敢和她们多说。二人也只当华瑾是旅途劳顿,说笑了几句就安安静静地干手上的活,将华瑾安顿在床铺上才离开。
待从沉静的黑暗中醒来,华瑾披上衣服就冲向了莫彦书房。他顾不得礼数,直直撞入了门中,便看到莫彦与妙叶心讳面对面分坐在两把椅子上,俱是面容平和,气氛宁静。
“师兄。你们,你们说到哪了?” 捏紧领口,华瑾小步地挪向莫彦。男人握住他的手,将他拉到身旁的椅子坐下。“可休息好了?”
“睡了好长一觉,醒来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莫彦没回答他的问题,华瑾亦不好意思再问一遍,只能乖乖回答。
“我与尊者相遇前后,一件件都说完了。” 这边不答,妙叶心讳却开口了。他的僧袍本是黯淡朴素的颜色,教窗棂里射进来的日光照着,也多了几分肃穆圣洁之意。他半边脸在光中,金眸灼灼:“现下正谈着的,是接下来如何。”
华瑾讪讪点了点头,却也不太敢抬头看他,书房中一时间尴尬非常。华瑾看不出,妙叶心讳却是知道。方才他受了莫彦实打实的一下,体内灵气翻涌不息,仍在隐隐作痛。然而既盯上了人家手里的至宝,又分了一杯羹,怎能不吃些苦头?
方才华瑾在时,月尊莫彦好一副温柔贤惠的模样,进了书房却如同寒锋出鞘。嘴上叫着前辈,言谈依旧客气,却是气势逼人,眼神凌厉。妙叶心讳也并非简单人物,他一来无愧,二来志在必得,坦坦荡荡将一切都说了,又心甘情愿地挨了打。他二人这一番交锋,心里都明白没什么结果,然而无论如何不甘心平淡揭过。
莫彦听这西域僧人一字一句讲了华瑾如何挣扎,如何决定,又如何与云非名争执,生平第一次深深后悔起了自己所做的决定。若是自己当初能敏锐些,夕数魔尊的计划未必能进行得如此顺利。而若是自己未曾为了窥探大阵阵眼所在设下了防御阵法,华瑾也就不会匆促之间做了那个决定。
他捧在手心,娇养多年的宝贝,竟因为他的疏忽与无能,在他乡将身子敞开给了一个相识数天的生人。华瑾不是为了情爱,亦不是为了情欲,而是为了他。听到此处,莫彦用尽全身力气方能不将面前的僧人轰至灰飞烟灭。妙叶心讳用词简洁,一带而过,莫彦却如同万蚁噬心,几欲呕血。这尖锐迅猛的痛,并非出于嫉妒,而是心疼。
然而对着瑾儿懵懂又愧疚的眼睛,他又岂敢辜负这一颗真心?莫彦一声叹息打破了堂中僵局,他缓缓道:“大师说得不错,要紧的是下一步该如何动作。我和瑾儿身上的禁咒解开后,就立即动身毁掉阵眼。”
原来自从那日夕数魔尊突然到访,疑似吐露了些真相,莫彦就更费劲心力地挖掘他话中的蛛丝马迹,试图找到他筹谋这些岁月,究竟为何。然而夕数魔尊行事向来低调,世人对其成名之前的事情也是知之甚少,只晓得他无门无派,亦无亲人好友,仿佛凭空从坠魔渊里蹦出来似的。
多日一无所获,莫彦竟想到了巨狼一族的一项天赋。狼对月而嚎,巨狼一族更是传说继承了上古神兽的血脉,每每成群结队对月呼喊,仿佛神祗降世。因此,狼与月常常被联系在一起,莫彦的“月尊”称号也与此有关。
事实上,他的母族还真曾有传说,说是修为高深的巨狼能唤醒力量,借助月亮,入人梦中,能者甚至能渐渐控制被入梦人的心神。
左右没有别的法子,莫彦索性升起了护山大阵,杜绝了外人趁自己闭关窥伺山内的可能,却也无法靠法器与华瑾通信。好在他天赋异禀,又有着许多法宝相助,竟真的将那入梦之法参出了几分,虽不能Cao纵人心,略窥一二却是可以。
“我靠着护山大阵的掩饰,勉强潜入了夕数魔尊梦中数次,隐约窥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