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执明脸阴得能滴出水来,瞳孔火星四溅。
“本王何时让你们这样打发阿离了!”
“一早吩咐下来王上今日一概不见人的”
“蠢货!”
“滚滚滚。”
阿离送来的箱子还在窗边小几上,执明轻轻掀开那个箱子,最上面一个精心包裹了数层的盒子,层层拆开,是一方带着血光的玉玺。
还记得自己把玉玺交给阿离时,他一脸不可置信的小模样,冷冰冰的一个人脸上露出那般神情,煞是可爱。
翻动着箱子里大大小小的“宝贝”,没有一封书信。
是不是应该封锁城门将人拦下?也不过是听太傅念叨几日的代价而已。但是阿离已经不高兴了,执明深知他有多少小聪明用别的法子混出城去
犹豫许久,本来允诺了阿离的辞行,昨日便该是送别时,偏偏不能自已。执明哪里知道,晨间莫澜那两句他都没听清楚的调笑,却入了阿离的心。
第三章
执明的寝殿,灯火一夜未灭。
殿外。
一抹身影凝固在树影里。
必须要离开天权了。
他在这里站了多久,方夜就守了多久。
“公子有心事。”
“没有。”
不出半月时光,遖宿已近,兵器已失,一切都刚刚好。
至于那一位无天下不百姓的野蛮君主,和他那位清风霁月的胞弟,真是有趣的紧,慕容离指尖划过玉萧的孔,勾唇一笑。
这半月里,执明也片刻未曾得闲,寻了举国上下品相不凡的鸟,送信给阿离的,必然不能是寻常的鹞哥鸟雀,宫里养的信鸽也是粗鄙,太傅照旧被气得不轻。
“太傅闭嘴,太傅闭嘴!”
“烦死了,烦死了!”
“太傅又晕了!”
宫里日日这般鸡飞狗跳地胡闹,执明一边数着写给阿离的信,算着满屋子的鸟儿把信送到的日子。
“阿离会更喜欢哪一只呢?”
“红色的这个,雪白的这只,会开匣子这只太淘气了,阿离大概不喜欢,吹口哨的这个,太轻佻了,其他的但愿别被遖宿王打了去”
被嫌弃的两只身怀绝技的鸟,扑棱两下转过头去,对执明表达了深深的鄙夷。
“阿离,我想你了,你什么都没带走,会不会把我忘了。”执明长长哀叹一声,把脸埋在桌案上。
“阿离。”
“阿离。”
“阿离。”
四下没人,是那只通体雪白像只小凤凰的鸟,仿着他的声音叫阿离。
“你这小东西,谁许你这么叫了。”
“阿离阿离阿离。”
“你你你,再叫把你的毛做成剑翎!”
“阿离阿离阿离!”
“”
太傅一进门便看到王上和一只鸟置气的情境,当即晕厥过去。
遖宿的大殿寒气逼人。
离开天枢之后,时时警醒,他再也没有毫无防备地合眼沉睡
片刻分神,慕容暗恼自己失言。
“慕容公子是在劝告本王,莫要染指中原。”毓埥的视线一寸一寸打量着眼前提议休养生息的人,从前他只知道这个人是没有心的,但如今这情形,倒是勾起了他一两分的好奇。直觉,慕容在维护者中原的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
眼底划过一抹阴翳,恨恨地咬了咬牙,冷冷的笑了。
“叨扰王上多时,在下先告退了。”慕容这话是迎着刀刃般的目光说的,话未完毓埥已大步走进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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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在遖宿,可本王看不透,你的心到底在哪。”目光落在他纤细修长的颈上,狩猎者最中意的部位,脆弱敏感,线条优美,撩人心魄。
“王上多虑了。”与其在乎自己的忠心,不如操心你至今还在牢里的至亲胞弟。
“那最好。”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慕容渐远的背影。
“待有一日本王一统天下,你”
那一日行刺不成,毓骁此刻是大殿上的王上最不愿想起的人,却惹得不少人心急心悸了,刚刚送走那一位奸佞猥琐的老狐狸,慕容就翩翩而来。
不言不语将他的伤口轻轻包扎起来,偏偏用了红色的帕子,和血融为一色,毓骁看着手上这一方丝帕,慕容这样的容貌确实太扰乱心神,他不自在地别过脸去,平淡又强硬地表态,“我对这天下别无他想。”
“那我便只是来送殿下一程。”
一个碧绿的小瓷瓶从他的指尖滑进毓骁的袖口。
?
第二日,鸩酒一盏。
慕容倚在窗前静静候着,那心怀苍生的小王爷不会选择死,他有九分的把握。赌的,就是剩下的那一分。
直到一只笨重的箱子被抬入府邸,他才转身回了书房。
小王爷却没